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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实验（第1页）

电梯终于“按时”抵达凯蒂的病房，“咣当”一声，门被猛地推开，撞到墙面上。他看到了侧卧在地毯上的女孩，和站在旁边哭个不停的凯蒂。医生冲过去探了探女孩的鼻息，呼吸浅而快速，极其微弱，且有间断屏息现象。这是中枢性呼吸衰竭引起的一种异常的呼吸形式“间停呼吸”（又称“Biot‘s呼吸”）。女孩嘴唇已经呈现出青紫色，“发绀”是缺氧的主要表现形式之一。

医生来不及多想，迅速将女孩仰卧放平，半跪在女孩身旁，将左手放在她的前额，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女孩柔软的鼻翼，用右手握住颏部，使女孩的头尽量后仰，保持口腔、气道处于开放状态。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向女孩口内连续送入两口气，每次吹气大约持续一、两秒，直到观察到女孩的胸廓抬起，才停止吹气。他松开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将耳朵靠近女孩的嘴巴，仔细倾听是否有气流呼出，在等待女孩呼气的同时，医生又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直到女孩将所有的气体排出完毕，他才继续重复为女孩送气的动作。一分钟后，女孩终于动了动手指，医生用右手紧握女孩冰冷的手，看到女孩脸色中的铁青色已经褪去，露出苍白的面容。他又做了几次吹气后，女孩终于恢复了自主呼吸。

只见她呼吸着湿润的空气，由昏迷而表现出躁动。医生能明显地感受到女孩的情绪，似乎变得异常激动起来，刚刚恢复的呼吸也变得紊乱而急促。他的右手仍然握着女孩逐渐有些回温手，便用左手悬浮在女孩的眼睛上方1厘米处，阻止女孩睁眼，然后枕着自己左手的大臂，侧躺在女孩旁边，将嘴对着女孩的耳朵，用气音念起一连串催眠的“咒语”，在女孩的身体还没做出剧烈反应之前，让女孩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这个距离，足以让他看清，女孩已经慢慢恢复血色的娇嫩的脸上、细软的白色绒毛。他坐起身，打开手环挨个检查了一遍，女孩的各项生理指标。又过了三分钟，最终确认女孩已经没有大碍之后，他耳边才重新又响起了，逐渐增大的凯蒂的哭声。医生觉得自己的心里，正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忽地窜上头顶，凯蒂尖锐的哭声，则吵得他心烦意乱。他看着自己面前刚刚睡下的女孩，强行按捺住想要大吼大叫的冲动，抬头对凯蒂咬着牙低声说了一句“闭嘴！”直接把站在一旁的凯蒂吓得跌坐到了地上，连最小声的抽泣也不敢发出来了，只有眼泪如泉水般不停地夺眶而出。

他走到凯蒂跟前，凯蒂急忙准备后撤、并做出防卫的姿势。但医生并没有瞧她一眼，而是俯身拾起了，在她脚边的那个、静静横躺在地毯上的玻璃罐子，里面的海水已经浸透了半个软木塞，源源不断地向空气中，散发着海边独有的咸味、鲜味，以及潮湿的海水蒸汽。他拿着玻璃罐子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颤抖，手背上青筋暴起，罐子承受不住这压力，继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小女孩看着自己的宝贝，就快要被医生毁坏，伸手想要阻止，可是，刚伸出去一半就立马又收了回来，眼前不断地闪过医生刚刚说“闭嘴！”时，满脸是汗、面目狰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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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组织本身几乎没有供能物质储备，全部依靠脑循环带来新鲜血液里面的氧气，来维持生存和执行正常的生理功能。所以，脑组织对缺氧、缺血的耐受能力最低。如果脑的供氧供血完全中断，在8～15秒就会丧失知觉，6～1o分钟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心脏也是耗氧量大、代谢率高和氧储备少的器官，所以对于缺氧也很敏感，最容易受到损伤。严重缺氧和持续缺氧，可使心肌收缩力降低、心率缓慢、心脏的血液输出量减少，与缺氧症状形成恶性循环，甚至心肌细胞变性、坏死。持续的慢性缺氧容易发生心力衰竭。严重缺氧直接抑制呼吸中枢，使呼吸减弱，或出现异常的呼吸形式，甚至呼吸停止。”

一如既往的黑色屏幕对面，照旧传来了那滑稽的、不男不女的、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医生听着这些早已被他背的滚瓜烂熟的“知识点”，背后冷汗直冒，女孩当时奄奄一息的情形，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他没有什么可以辩白的，也没有任何反驳要讲，虽然女孩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缺氧所带来的后果他是清楚的。为了能拜托院长帮女孩转接科学家，进行更加系统和严格的身体检查，确认有无心脑细胞的受损，他早已在第一时间，详细地坦白并承认了自己的失职。

“A11o6，我让你看好Jo2o8，不要让她出院，”院长的音量逐渐升高，继而变得如同五雷轰顶，“不是让她死在精神病院里！”医生被这声音震得全身抖动了一下，一点点地垂下了头，什么都没有说。

“我当初把Jo2o8交给你的时候，就已经跟你强调过了。现在，这是我第二遍跟你说，我也希望这是最后一遍，Jo2o8和其他的病人不一样。”

医生收到了一条新消息，“院长：附件”，他立即点了旁边的下载按钮，并按照习惯，在自己精心搭建的目录树下，找到“院长_文件”，用时间戳法，进行重命名“54o2o3o61732_待查看”，保存。

“所有的实验设施，下周将全部准备就绪，我已经把实验安排发给你了，你提前准备一下。”院长最后添了一句，“在这之前，我不想看到，你或者是Jo2o8再给我整个什么幺蛾子出来。”

院长挂断电话之后，医生自言自语道，“我当然知道Jo2o8和其他的病……”他看着打开的附件，咽了口唾沫，机械地说完了剩下的话，“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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