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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杏花微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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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余芳拧着身子杵在床前，冲戴瓜皮帽的管家嘶喊：“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眼里的怒火吓得郭管家倒退两步，忙摆手连声说：“好好好，只要小姐别伤了自己，怎么都成。”

他急忙退出去，去找夫人来料理这件麻烦事。

“怎么，她还不肯依么？”

余太太端坐在椅子上，发髻光亮油滑高挽在头上，手里闲挥着帕子，去抚那膝盖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老管家诺诺连声，只说小姐不肯依，并没有把余芳以死相逼，要与一众下人拼命的事详细地汇报给太太。他知道太太是懒得听的，没办好事只能是下人无能，而不会说小姐烈性，是一头说不进道理的骡马。

余夫人扶着老妈妈手站起来，身下深红色裙子动动，半露出绣鞋一头，也是深红色的。

她边走边吩咐说：“走，咱们去看看。”

老妈妈赶忙答应两声，扶着太太往偏院走，一路上说了几句好话，听得余夫人心里舒服，轻笑两声，将今天厨房新做的点心赏给她孙子了。

老妈妈忙道谢，一个劲儿地说谢谢太太，又说三小姐最近写字、画画越来越好了，人也秀气，哪是这个才来的乡下丫头能比的。

余夫人脸上仍是轻笑，没说什么，心里却自是高兴，帕子掩上口鼻问道：“怎么这股子味儿？”

老妈妈抬头看看，琢磨着太太脸色回话道：“西跨院到了。”

余夫人打眼一看，故作微惊地说：“可不是。”

二

老妈妈扶着余太太往里走，刚到门口就被一个茶杯挡了回来，吓得老妈妈赶忙挡在太太身前，如临猛虎般抻头看里面动静，试探着叫了一声二小姐。

余太太和老妈妈互相看看，里面没有传出动静，除了刚扔出的这个茶杯。

这里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空了这么多年的院子，难免有些荒，渗着骡马屎尿，让人捂着帕子仍觉得熏得慌。

余太太推门进去，对上余芳的眼神，她缓缓笑了笑。

余芳坐在炕上对着她，不起身也不开口说话，只拿眼睛瞪着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东西。

余太太就似没看见余芳一般，拿着太太的款儿，坐在老妈妈刚给搬过来又拿帕子擦净的椅子上，低头动动帕子，又去抚没有一丝灰尘的膝盖。

余芳看着她这一连串儿缓慢地动作，心里就更是烧了起来，眼睛冒火地盯着她。

老妈妈挑眼瞄瞄余芳，又看看太太，小声提醒余芳要行礼，脸上赔着笑到余芳身前说：“太太来了，二小姐您说句话啊？”

余芳仍是不说话，也不转眼看老妈妈，仍是盯着余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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