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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第1页）

&ldo;他开始更加自信起来。&rdo;托洛茨基写道，&ldo;不久之后，我发现列宁正在&lso;提拔&rso;斯大林。在列宁看来，斯大林的坚决、固执以及其智慧和勇气是革命不可或缺的特质。&rdo;[3]憎恨托洛茨基的莫洛托夫说：&ldo;列宁从一大堆人中选了斯大林和托洛茨基作为领袖，这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们的确是最聪明的人。&rdo;不久之后，连苏哈诺夫也意识到斯大林&ldo;掌握了革命和国家的命运&rdo;。托洛茨基说，这个格鲁吉亚人&ldo;业已习惯了手握大权&rdo;。

斯大林的崛起是必然的。富有智慧和政治手腕、自信、善于思辨、对暴力有信仰和经验、敏感、报复心重、富有魅力、残酷无情，还有独一无二的古怪个性‐‐他早就是这样一个人，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舞台。1917年，他终于得到了施展拳脚的舞台。

如果身在历史的任何其他时期，斯大林都不可能最终爬上权力巅峰：他成就了他自己，可历史同样造就了他。在此之前，一个格鲁吉亚人统治俄国是不可想象的，但在国际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理念下，这变成了可能。斯大林之所以能成为领袖是由很多因素造成的：苏联的被孤立、布尔什维克党对铁血男子气概的推崇、&ldo;一战&rdo;所残留的肃杀氛围，以及列宁对&ldo;无产阶级专政&rdo;的理想。如果不是新政府初期列宁打败了加米涅夫的温和派，并由此采取了如此集权的领导方式，斯大林亦是不可能掌权的。这是一个完全为斯大林准备的舞台。现在，斯大林即将正式蜕变为&ldo;斯大林&rdo;。

他生长于宗族冲突此起彼伏的高加索；他在地下革命斗争中完成了成年礼，在那个特殊的环境下，暴力、狂热和忠诚是生存的法则；他经过一次次斗争的洗礼，历经人生的跌宕起伏；他是个稀有的政治人物‐‐融合了暴力和理想，既是经验丰富的武装斗争者，又是虔诚的马克思主义者；然而，最为重要的是，他相信他自己，相信他的统治方法是解救这一深陷危难的国度的唯一方式，也是通往共产主义的唯一路径。

托洛茨基和斯大林之间的权力斗争在新政府的第一次会议上便拉开了帷幕。在这个风云际会的历史时刻，个人的性格缺陷和政治野心与圣洁的辩证唯物主义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第一届人民委员会会议‐‐用布尔什维克党的缩写来说，即vnarko‐‐在列宁位于斯莫尔尼宫的办公室举行。它看上去像个草台班子，一点儿也不专业，以致列宁和他的新帝国之间唯一的联系仅仅是一块没有上漆的木屏风后的&ldo;小房间，里面坐着他的接线员和打字员&rdo;。无须惊奇，最先到来的是列宁最信赖的两个手下。托洛茨基写道：&ldo;斯大林和我最先抵达。&rdo;

两人一进门就听见木屏风后面传来窃窃私语的情话，&ldo;十分温存的对话&rdo;。&ldo;德边科（海军人民委员）正用他那低沉的男低音说着话，他是个黑胡子水兵，年仅29岁，是个欢天喜地而又自信的巨人&rdo;，而他&ldo;正和亚历山德拉&iddot;科隆泰走得很近。科隆泰是个贵妇，快要46岁了&rdo;。就在这个即将决定历史走向的时刻，斯大林和托洛茨基偷听到了科隆泰最新的桃色丑闻‐‐&ldo;党内已传得沸沸扬扬&rdo;。

犹太人托洛茨基和格鲁吉亚人斯大林‐‐他们都极为傲慢，自认为是马克思主义的救世主；他们都是杰出的政治领袖，也都是深邃的思考者、残酷的行动执行者和超越等级军衔制约的局外人‐‐互望了一眼。斯大林被逗乐了，而托洛茨基却十分震惊。&ldo;斯大林出人意料地扬扬得意，他朝屏风的方向耸了耸肩，得意地笑着说：&lso;他和科隆泰在一起，科隆泰！&rso;&rdo;[4]可托洛茨基没有被逗乐：&ldo;在我看来，他的举动和笑声是不合时宜的。特别是在那种场合、那个地方，他的粗鲁简直让人无法容忍。&rdo;

&ldo;那是他们的私事！&rdo;托洛茨基呵斥道。而&ldo;斯大林感觉到他说错了话&rdo;。

紧接着，令人着实称奇而又难以想象的一幕发生了：斯大林‐‐这个格鲁吉亚鞋匠的儿子，这个即将迈上苏联政坛之巅的大人物‐‐瞬间感觉到托洛茨基是他的天敌。

托洛茨基说，斯大林&ldo;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带有个人色彩的话。斯大林的脸变了，他黄色的眼珠闪烁着敌意&rdo;。

[1]　列宁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加米涅夫担任布尔什维克党首位国家元首，即苏维埃执行委员会主席，但他的任职仅有几天时间。很快，斯维尔德洛夫取代了他。

[2]　帕斯特科夫斯基的回忆录第一次出版是在1922年。那个版本里还保留着对斯大林的咕哝和阴晴不定的描述。当该回忆录于1930年再版时，这些描述便不见踪影了。

[3]　有一种观点认为斯大林主义是对列宁主义的扭曲，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在&ldo;十月革命&rdo;之后的几个月内，列宁和斯大林形影不离。事实上，在接下来的5年内，列宁不断地提拔斯大林。理查德&iddot;派普斯的《不为人知的列宁》公开了这方面的档案。列宁完全知道提拔斯大林的后果，他说&ldo;那位厨师会烧出一手麻辣的菜来&rdo;。

[4]　亚历山德拉&iddot;科隆泰对待斯大林总是彬彬有礼。后来，她被斯大林任命为苏联驻瑞典大使，并自然死亡；而德边科则在&ldo;大清洗&rdo;时被枪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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