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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反噬（第1页）

“ScL-9o症状量表，一共9o个问题，每一个问题均采用5级评分制：（1）没有：自觉无该项问题；（2）很轻，自觉有该项症状，但无实际影响，或者影响轻微；（3）中度：自觉有该项症状，且有一定影响；（4）偏重：自觉有该项症状，且有相当程度的影响；（5）严重：自觉该症状的频度和强度都十分严重，且有重大影响。

这里的‘影响’包括症状所致的痛苦和烦恼，也包括症状造成的心理社会功能损害。这个社会功能损害，是指症状对你的人际关系、工作、学习等造成了不良影响。‘轻、中、重’的具体定义，由你自己体会，不做硬性规定。评定的时间，是‘现在’或者是‘最近几天’的实际感觉。你只需要根据自己的真实感受，按照评分制等级，回答1到5的数字即可。我讲的清楚吗？”

为了避免女孩不理解，医生详细地解释了一遍测试规则。看到女孩又点了点头，医生也进入了问答状态。“第一个问题，头痛，（1）没有；（2）很轻；（3）中等；（4）偏重；（5）严重。”

女孩文文弱弱地说出了数字，“1”。

上次女孩测试结束后，不舒服地眨眼睛的动作，划过医生的脑海，“对，就是这样，现在，把你的眼睛闭上，认真听我接下来的问题。”

女生乖巧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随着舒缓的呼吸，微微地颤动着。

……

医生终于将所有的问题记录完毕，连他自己也在枯燥的问答中昏昏欲睡。15点3o分，他看了一眼手环，在量表的表头处，记录下测试完成的时间，合上了文件夹。现在的他，多希望自己中午的时间，没有用来吃饭和消化食物，而是去补了个觉。他已经分不清是，因为自己念了半个小时的问题，而口干舌燥，还是书架上那杯熟悉的桃汁，让他觉得想要喝点什么，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剩下的13的桃子果汁出神。

自己每次来，都能看到像是被女孩舔得干干净净的碗和盘子，为什么自己给她申请的东西，只有“菠菜丸子粉丝汤”、“花生煮猪蹄”和米饭见了底，其他的菜都像是没有动过一样？是我选的这些饭菜不合她的口味吗？他摇了摇头，初次见面时，女孩颐指气使地让他在墙上开个窗户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与现在这个抱腿而坐的女孩，无论怎样都重合不起来。

女孩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坦白，她的实体小鸟，她的数学测试，还有，她的物理测试？还是，永远都不提及半个字？他搜肠刮肚，只想到了一个能准确形容女孩的词——不可思议。初次醒来时充沛的生命能量、得知自己失忆时的冷静、从催眠中自然清醒的迅速……他的心突然被提到嗓子眼，急忙看了一眼手环，15点37分。按照上次的实验，距离女孩自己醒过来，还有3分钟，医生松了一口气。只要在清醒前打断，被催眠者就会立即回到催眠状态中来，想要再次清醒，就需要重新开始计时，即打断后再次处于安静环境中1o分钟。

他在纷繁复杂的疑惑中，向女孩问出了一个问题。“你不害怕吗，在一个全然未知的世界？”问题出口后，他自己也弄不清，自己是在问，女孩失忆后的现实世界，还是，物理测试中耸人听闻的虚拟世界？以及，自己为什么没有问，萦绕心头的其他问题？

回答他的，是女孩的呢喃，近乎唇语，几不可闻。他向女孩的方向靠近，将耳朵尽可能靠近女孩的嘴，企图听清她在说什么。

“……未知……皆是……皆是……已知……已知……皆是……皆是……未知……未知……皆是……皆是……已知……已知……皆是……皆是……未知……未知……皆是……皆是……已知……已知……皆是……皆是……未知……”

医生迷失在女孩循环往复的语句中，不知道该从何处断句，又要如何理解。他若有所思地，远离着女孩温热的面颊，却不自觉地被一双发着微光的、黑色幽深的眼睛吸引住了。当他发觉自己正直视的，是女孩的眼睛时，整个人早已被卷入漩涡之中，想抽身也来不及了。深陷，旋转，淹没，窒息，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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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脑袋画了个“米”字之后，问道：“你为什么要催眠我？”，接着我又顺时针、逆时针各绕了一圈，才算是缓解了脖子的僵硬。

“为了确保测试结果的真实可靠。”

“回答个问卷，我有必要撒谎吗？”

“即使在催眠状态下，你所有测试的诈骗分都不为零。另外，我们理解的‘撒谎’可能不太一样。在我看来，无中生有、歪曲事实、隐瞒修饰、避而不谈，都算是说谎。”

“你在催眠我之后都做了什么？”

“观察你，问问题，做记录。”

“观察我什么？”

“观察你有没有进入催眠状态，你所处催眠状态的深度等级，你对问题的反应和回答……”

我打断他，问道，“你现在的状态，处于什么催眠深度？”

“中度催眠状态。”

“那你现在进入深度催眠状态。”

“……”

几秒之后，我又问道，“你现在的状态，处于什么催眠深度？”

“深度催眠状态。”

“你能看到我周身的光芒吗？”

“能。”

“这光芒是什么颜色的？”

“白色。”

“你没有对我做测试以外的事情吗？”

“没有。”

“你为什么不直接用手环记录，而要用这么原始的纸和笔呢？”

“因为这些东西，必须杜绝被任何除我之外的人窥探的可能性。”

我盯着被医生谨慎地合起来的文件夹，一股冲动怂恿着我去从他手中夺取。尽管我已经不再坚持回忆过去，或者说，我只是暂时掩埋起了心中的不甘，向我的大脑做出了让步。我不是实验室里无聊的小白鼠，哪怕频频触电，也要给自己找点事做。但是，面对着眼前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不定这个文件夹中，就记录着我的某些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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