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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腊月三十,新春前夕,吴王杨毅带着孟嫣、吴馨儿两位夫人,以及世子杨思、长女安平县主杨琳、幼子杨思,在一干护卫的陪同下,来到了豫章西郊的一处山间,这是故吴王后刘诗宁的衣冠冢。
刘诗宁的尸身早在**之后,便被袁征运回了长安,正与冒作杨毅的张让合葬在和陵附近的太子冢中,所以杨毅只能寻了一些刘诗宁的旧衣裳,建了这个简单的衣冠冢,以表思念。
依照当下的习俗,这本不该是祭祀死者的日子,但是杨毅坚持之下,刚刚成为尚书省礼部尚书,负责礼仪教化的官员不敢强拧,也只好任由杨毅“违礼”了,甚至还要负责给杨毅这一次“祭祀”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和先例。
杨毅其实也无心为难礼官,只是他觉得自己眼下有来祭拜刘诗宁的必要,如果刘诗宁真的泉下有知,他希望能够尽早将他先前所得到的消息传达给她。
先前从西域来的那封,西域都护府都护司马慎亲笔所书的信上所言,本该被赐死的骏马监使刘宇其实并没有死,而是被司马慎偷偷藏了起来,送去长安交差的,只是一个逃窜的西域的一名中原马贼的脑袋。
反正路途遥远,脑袋被送到长安时,早已腐烂不成形了,也每人能认得出来,这才没有被拆穿。
杨毅觉得,如果诗宁知道了自己家人其实并没有全部遇害,或许也能在泉下安息了吧。
一路沉默不语,来到衣冠冢前,还未下拜,跟在杨毅一旁的杨谨已是泪沾满襟。
轻轻摸了摸杨谨的脑袋,杨毅率先朝着墓碑跪了下去,孟嫣与吴馨儿便也分别携着二子一女,跟着伏倒在了墓前。
随行的礼官见状连忙凑上前来,高声唱着祭拜的礼仪,杨毅及一众辅官便跟着礼仪程序,一道道地做了下去。
礼官宣读完祭文后,杨毅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用火点燃,轻轻地放在了刘诗宁的墓前,算是昭示着祭礼的完成,一众随行人员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体态放松了下来。。
“父王,儿臣想要在母后墓前立一草庐,为母后守灵三月。”已然懂事的杨谨,此时擦干了眼泪,看向杨毅说道。
杨毅诧异地看向杨谨,只见那小小的脸蛋上挂满了倔强的神情,令得他都是有些动容。
还不待他回话,杨谨拜倒在地,有些哽咽地说道:“父王,母后在时,孩儿懵懂无知,少陪母后,母后故去之时,孩儿又不能为母亲守孝,如今孩儿想在这里,多陪母后几日,说上几句话,乞父王允准!”
杨毅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孟嫣,似乎是想询问孟嫣的态度。
注意到杨毅的目光,孟嫣不由地回了一个嗔怒的眼神,随即恢复温婉神色,对杨毅说道:“大王,谨儿有这般孝心,为母守灵也是应当的,请大王允准了吧,诗宁姐姐陵寝周围有数百守陵之卒,想必能护谨儿周全,再派几人照顾谨儿衣食便可。”
杨毅这才回过神来,满是歉意地对孟嫣一笑,随即扶起杨谨说道:“谨儿既有此意,那便令少府在此作一草庐,供你居住三月,不过你闲时可不许乱跑!”
杨谨闻言有些欣喜,连忙擦干了眼泪,向杨毅和孟嫣两人谢道:“孩儿遵命,多谢父王,多谢母妃!”
谢过之后,杨谨稍稍一顿,又说道:“孩儿为母后守灵,不须人来照顾,孩儿自会生火做饭,只须带些粮米食材来便可!”
杨毅又是一阵诧异,随即笑道:“吾儿既有此意,那便听吾儿的,到时若是忍耐不住了,向孤抑或你母妃求援,孤可要重重地罚你!”
杨谨丝毫不认怂,反而更加斗志昂然起来,像个大人一般,朝杨毅一拱手说道:“父王瞧好了,孩儿若耐不住,父王便教儿臣抄书三千遍,孩儿也愿意!”
杨毅闻言微微颔首,随即说道:“那孤可就留你独自在这儿了,你可莫要害怕。”
言罢,杨毅吩咐了人知会少府来建草庐,然后便扔下杨谨,准备起行回城。
只是他还未及动身,孟嫣却是脸色一寒,率先转身离去。
杨毅不由地一阵尴尬,随即也是连忙追了上去,向孟嫣道起歉来:“嫣儿,我方才也不是有意的,你就不要怪我了,好么。”
孟嫣却是丝毫不领情,继续向前走着,冷冷地答道,“大王即便是无心,也是心底里以为妾要霸占了诗宁姐姐的孩子,妾不敢责怪大王,也谈不上原谅,只是心中委屈罢了。”
原来自从刘诗宁死后,杨谨便由孟嫣来抚养,也是当作亲生一般,刚才杨谨突然提出要给刘诗宁守墓,看那样子,就一点都不像跟孟嫣商量过的意思,杨毅担心孟嫣会因此而不开心,这才下意识地看向了孟嫣。
而孟嫣却是觉得杨毅看自己那一眼,就是信不过自己,杨谨想要为母守灵本就是孝道应当,杨毅那一眼却是仿佛把自己摆在了与刘诗宁对立的位置,一时觉得委屈,这才生气起来。
见得孟嫣全然不顾自己,杨毅不由地苦笑了一声,却不知如何解释,只好默默地跟上孟嫣脚步,以“行动”表明自己的心迹。
他心里明白,从根上来说,这都怪他不够果断,分明从在句章时,杨谨就是由孟嫣来抚养的,可是回到豫章之后,他重新回到了王位上,却迟迟不肯把抚养世子的孟嫣立为王后,惹得朝野议论纷纷,说是孟嫣为图王后之位,才愿意抚养世子杨谨的。
尽管他只是不想把精力过多地分散在诸多礼节上,就连杨谨的王世子地位也没有专下王册明确,但是面对着舆论纷纷,孟嫣却是不得不敏感。
这个时候杨毅才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帝王们,位置稳固之后,总是会匆忙地立下皇后和太子,原来若是在这种地方犹豫不决,是真的会闹出事情来的。
只是如今的情况,要是直接表态明确了立孟嫣为王后,岂不是更加令人误会么?杨毅不由地暗自思考起来,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明确态度,解除误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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