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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2页）

苏乔跟着翻身，没再粘着陆明远。她打开床头柜，拿出一本书，打算在睡觉前瞥两眼。

陆明远不想看书。他的注意力落在了床头柜内部，二层隔间处，有一个精致的相册，印着&ldo;流金岁月&rdo;四个大字，纸页泛黄，看起来，有一段历史。

他问苏乔：&ldo;我能看那个相册吗？&rdo;

&ldo;随你啊，&rdo;苏乔道，&ldo;我不记得里面有什么照片了。&rdo;

陆明远从前也没留神。

他弯腰拽出相册，第一眼便瞧见苏乔小时候的模样。她梳着马尾辫，背着米奇书包，笑起来牙齿漏风‐‐原来是正在换牙期。

可爱。陆明远心想道。

他看得一身是劲，好像参与了苏乔从小到大的经历。不过翻到其中某一页，他手指一顿，问道：&ldo;你们还有全家福吗？&rdo;

书册从苏乔手中滑落。

她凑近陆明远，抚平一张老照片：&ldo;嗯呐，这是我六岁那年拍的。我爸第一次带我来北京，我们在爷爷家做客。刚好那天，苏展、苏澈、叶姝几个孩子都在，大人们就让我们拍全家福。&rdo;

陆明远盯着那张照片，出于吹毛求疵的职业病，他反复打量，目光逐渐深沉，他握住苏乔的手腕，将她的手指定格在一个地方。

&ldo;怎么了？&rdo;苏乔出声问道。

陆明远回答：&ldo;这张照片有些奇怪。&rdo;

第53章

照片拍摄于凉亭内。天光明媚，假山叠嶂，背景色十分和煦。孩子们造型各异，或坐或站，在父母们的陪同下，面对着镜头腼腆地笑了。

年幼的苏乔是个例外。

她绷着一张脸，五指向上，贴住了衣服，表情茫然又紧张。

那一年，苏乔刚满六岁。

她的左边站了一位男孩子。他的脸色比旁人更白，个头稍高，身形消瘦，哪怕苏乔没有提醒，陆明远也知道‐‐这就是苏澈。

陆明远抽出了照片，指尖按着苏澈不放：&ldo;他的脸型，和现在很不一样。&rdo;

&ldo;哪里不一样了？&rdo;苏乔起身跪坐，提高了警戒心，&ldo;拍照片的时候，苏澈才八岁半。&rdo;

陆明远想了想，方才继续说：&ldo;七岁以后，双眼和鼻侧的距离宽度，会成固定比例。瞳距的变化也没这么大……&rdo;

他的职业病完全犯了：&ldo;你不信我的话吗？你可以拿尺子来量。我上学的第一年，研究过面部雕像，教授不许用尺子，只能靠双手和脑子。&rdo;

照片上的景物纷杂错乱，陆明远着重强调了一句：&ldo;我不会看错。&rdo;

苏乔抿紧了嘴唇，因为极度惊讶，她感到些微的耳鸣。

陆明远还在自言自语：&ldo;苏澈的脸完全崩了，这张照片很奇怪。&rdo;

苏乔已经理清了思绪。她不由得微微颤动，甚至发抖，控制着牙齿间的碰撞，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诸多疑点，都在这一瞬间豁然开朗了。

久不闻苏乔应答，陆明远喊了一声：&ldo;小乔？&rdo;

苏乔缓慢地躺倒，接话道：&ldo;正常人的世界，和红绿色盲的世界不同。跟你一比，我大概就是个色盲……&rdo;

&ldo;苏澈&rdo;两个字，让苏乔手脚发凉。她从陆明远身上取暖，他刚好也没穿衣服，整个人如同暖炉，随便苏乔如何攀附他，依赖他。

他察觉苏乔的情绪变化，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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