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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飞檐上已经落了一层积雪，映着万家灯火显得比白天还要亮堂，鼓楼上红窗白雪，微微灯光露出，照的窗棂上的二十四节气图也生动起来。楼下院子里腊梅盛开，阵阵香味传来，王声深深吸了一口气，清香冷意倾入心脾，他开心的笑笑：&ldo;张岱的《夜航船》有载，孟浩然情怀旷达，常冒雪骑驴寻梅，曰：&lso;吾诗思在灞桥风雪中驴背上。&rso;&rdo;

苗阜抬头看看天：&ldo;现在夜了，明早咱起早些，也去灞桥骑驴仿古，踏雪寻梅，咦，声声你看，声闻于天！&rdo;

王声抬头看去，果然是一方蓝底金字，写着&ldo;声闻于天&rdo;的牌匾，&ldo;还真是，倒也有缘！&rdo;

&ldo;可不！晨钟暮鼓，其声可闻于天。上头听得到听不到那咱不知道，不过荐福寺的钟可灵了，民间流传，据说有人思念远方的亲人，只要把亲人的名字和所在地写在一张黄笺上，钟声就会把思念之情传到千里之外的亲人耳中，人称神钟呢？你要不要去敲敲钟？&rdo;

王声歪头不解的看着他，&ldo;你不就在这，我敲什么钟？&rdo;

&ldo;嘿嘿嘿嘿……&rdo;

&ldo;你死开……不过要我说啊，我觉得你比刚才苏家那些候选人都好……&rdo;王声自觉失言，赶紧停住口假装看雪景，可耳朵尖上染着红色却出卖了他。

苗阜听着真真的，心里美得好似喝了瑶池琼浆，喜滋滋抓起王声的手笑道：&ldo;你选我了！咱啥时候办事热……&rdo;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声打断：&ldo;听！谁家女人在哭？哭声从哪儿传来的？&rdo;

苗阜好事被打断，气不打一处来，&ldo;哪个不长眼的？半夜三更鬼哭狼嚎！&rdo;被王声一眼瞪过去急忙改口，&ldo;我哪听得出是谁家女人来？声音像是翠华街那边的。听着声音，该是丈夫去世啦！&rdo;

王声侧耳细听没说话，嫩嫩白白的耳朵被寒气冻的透白，苗阜搓搓手弄热了给他捂耳朵，趁机搓搓王声的脸蛋占便宜，心里合计着该给声声置办个帽子，王声听了一会拍下某人的爪子，&ldo;走，去看看。&rdo;

苗阜在他身后哀嚎：&ldo;我是妖部的捕快，虽然人间挂着名但是不能直接出手啊！声声你等会儿，我们先把人家的捕役找来！&rdo;

带着韩捕头到了翠华街，找到了夜里哭泣的女人，一问果真是丈夫去世了。再问怎么死的，女人只说暴病而亡。一旁站着的邻居们也说死者身体是不太好，韩捕头仔细验了验，也没有看到被杀害或者中毒的痕迹。从被窝里被揪出来的韩捕头以为有什么大案呢！兴奋的跟过来不过是痨病鬼病死这么平常。苗阜赶紧赔笑说改天请哥哥喝酒，便帮着那妇人将死者收棺了。

站在一旁的王声朝苗阜努努嘴，指着放死人的棺木：&ldo;那一直滴水呢，你让韩捕头把死者的头再看看。&rdo;

韩捕头依言将死者的发髻散开仔细查验，果然在头顶发现了冰棱按下去的伤痕！再审讯，那女人不得不承认，她与邻家庆哥私通，看到屋檐冰棱掉下，就在夜里趁着她丈夫昏睡，将其钉杀，只等冰化了之后天衣无fèng，哪想到捕快来的这般迅速。

韩捕头总算是兴高采烈地把两个人抓起来收监了。

第二天韩捕头收了班后提着酒来到苗家，说是感谢他俩让上头表扬他是出动最快、破案最快的捕头，还发了赏银，自然忘不了他俩的恩德。

苗阜不在意地摆摆手：&ldo;我们也是刚巧路过。&rdo;

韩捕头觉得王声简直神乎其神，&ldo;先生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rdo;

王声道：&ldo;汉时王充≈lt论衡≈gt有云：凡人于其所亲爱，知病而忧，临死而惧，已死而哀。&rdo;

苗阜咳了两声：&ldo;你说点韩捕头能听得懂的……&rdo;

&ldo;昨晚上我听那女人的哭声虽然很急，但却没有特别的悲伤，甚至在害怕些什么。她虽然带着重孝，但还是显得有些风情，说起话来柔柔弱弱，可是一问到她丈夫的死因，就一口咬定是病死的，有点打死也不说的架势，所以我觉得其中另有隐情。等你们停了棺，我跟苗儿说让你看看头部，那帮忙的邻居有一人眼神慌乱，和小寡妇二人对视良久，所以我断定凶手就是他们。事情就是这样了。&rdo;

韩捕头敬佩的举杯对着王声：&ldo;先生观察入微，能从哭声中听出情感，老韩佩服！敬先生一杯！&rdo;

王声谦虚地摇头：&ldo;我感情什么的都是苗儿教的。&rdo;

喝的有点多的韩捕头指着苗阜笑：&ldo;他？苗老弟虽然一天不正经，可其实感情淡漠着呢，我当上捕头接管长安的时候先代捕头就跟我说了，长安苗阜什么都看在心里，可是对于人间什么都是淡淡然，呃，&rdo;他打了个嗝，&ldo;不对，那是对别人，对先生你不一样，那句话咋说来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哎呀我说苗老弟，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跟王声把事儿办了。你不知道，别说长安城里那些姑娘，就我们府里那些女捕快，那盯着王声的多着呢！你再不下手可就晚啦！&rdo;

苗阜本来挺美的心情现在一落千丈：&ldo;我说韩大神捕，你喝成这样我直接送你回家如何？天色已晚啊……&rdo;

&ldo;不晚啊，天还亮着呢……&rdo;

送走了韩捕头，苗阜又热了一壶酒端了点菜，&ldo;咱俩接着喝！声，我给你唱首歌吧。&rdo;

&ldo;你就像一朵花，天使在人间，你就像一朵花，香气铺满天，你就像一朵花，哥的倩蛋蛋，你就像一朵花，额喝多了额不怕了谁能把额咋！&rdo;，王声嫌弃的看着他，&ldo;你都把我唱哭了，还你喝多了谁能把你咋！和人搭讪不能唱这个。&rdo;

&ldo;哟，那你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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