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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1页）

安托瓦内特和其余五个清洁工里的四个人给牢牢绑在厨房的椅子上。保罗把几个人的嘴巴塞住，除了安托瓦内特。每个清洁工都随身带了购物篮或帆布袋，里面装了吃的喝的‐‐有面包、冷土豆、水果、一小瓶葡萄酒或者代用咖啡‐‐那是为她们在九点半休息时准备的，因为不允许她们使用德国人的食堂。现在&ldo;寒鸦&rdo;们匆忙把这些袋子倒出来，装上她们要带进城堡的东西：手电筒、枪支、弹药和二百五十克一条的黄色塑胶炸药。&ldo;寒鸦&rdo;一直用行李箱装着这些东西，但这种箱子提在清洁工手里去上班就显得很奇怪了。

弗立克很快就意识到，清洁工带来的袋子不够大。她自己就要带一支带消音器的司登冲锋枪，分成三部分后每段都有一英尺长。&ldo;果冻&rdo;要用防震匣携带十六枚雷管，一个燃烧铝热炸弹，还有一个生成氧气的化学体，为了在掩体等封闭的空间点火助燃。她们把弹药装进袋子以后，还要用清洁工的食物包遮掩起来，但里面已经没地方了。

&ldo;见他的鬼，&rdo;弗立克急躁地说，&ldo;安托瓦内特，你有没有大袋子?&rdo;

&ldo;你是什么意思?&rdo;

&ldo;袋子，大袋子，比如购物袋，你应该有吧。&rdo;

&ldo;餐具间里有一个我买菜用的袋子。&rdo;

弗立克找到那个袋子，那是一只很便宜的、用芦苇编织的方形袋子。&ldo;好极了，&rdo;她说，&ldo;你还有这种袋子吗?&rdo;

&ldo;没有，我怎么会有两个呢?&rdo;

弗立克需要四个。

有人敲门。弗立克朝门口走去。一个穿着印花的工作服、戴着发网的女人站在那里，她是最后一位清洁工。&ldo;晚上好。&rdo;弗立克说。

这女人犹豫了一下，见到陌生人让她有点儿吃惊：&ldo;安托瓦内特在吗?我收到了一张字条……&rdo;

弗立克微笑着安慰她说：&ldo;她在厨房里。请进来吧。&rdo;

这女人走进屋里，显然对这里很熟悉，进了厨房，她一下停住了，轻声惊叫起来。安托瓦内特说：&ldo;别担心，弗朗索瓦丝，他们把我们绑起来，好让德国人知道，我们没有帮助他们。&rdo;

弗立克拿过这女人的包。那是用细绳打结成的一个网袋，很适合装面包或者瓶子，但对弗立克根本没用。几分钟后就要进行到整个任务的最高潮了，可这种细节问题却来牵扯弗立克的精力。这个问题不解决，她就不能往下继续。她强迫自己冷静思考，然后问安托瓦内特：&ldo;你从哪儿弄来的那个编织袋?&rdo;

&ldo;在街对面的小店，你能从窗口那儿看见。&rdo;

傍晚很暖和，所以窗户是开着的，只是拉上了百叶窗遮阴。弗立克把百叶窗拨开一点儿，往城堡街上看去。街道的另一边有一家商店，卖蜡烛、劈柴、扫帚和晾衣夹。

她转过身来对鲁比说：&ldo;去再买三个袋子来，要快。&rdo;

鲁比往门口走去。

&ldo;如果可以，买不一样形状和颜色的。&rdo;弗立克担心如果袋子全都一样会引起注意。

&ldo;好。&rdo;

保罗把最后一个清洁工绑在椅子上，堵了她的嘴。他表示着歉意，又显得很讨人喜欢的样子，那女人没有反抗。

弗立克把清洁工的通行证交给&ldo;果冻&rdo;和葛丽泰。这些证件一直放在她这儿保管，直到最后一刻才分发下去，否则万一&ldo;寒鸦&rdo;被捕，它们被搜出来就暴露了行动的目的。弗立克手里拿着鲁比的通行证，走到窗边观望。

鲁比从店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三个不一样的编织袋。弗立克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看手表，还差两分钟七点。

灾难接着就来了。

鲁比正要过街的时候，一个穿着军队制服的男人过来跟她搭讪。他穿的是一件粗斜纹布的衬衣，口袋上带着扣子，扎着一条暗蓝色的领带，穿一条深色的裤子，裤脚塞在高筒靴里。弗立克认出这是民兵制服，是为政权从事肮脏勾当的秘密警察。&ldo;哎呀，坏了!&rdo;她说。

跟盖世太保一样，民兵是由一帮无法进入正规警察队伍的愚蠢而凶残的家伙组成的。他们的长官也是同样一伙人，只不过来自上层阶级，他们趋炎附势，大谈法国的荣耀，派下属搜捕藏在地窖里的犹太儿童。

保罗走过来，越过弗立克的肩膀往外看。&ldo;见鬼，那是个该死的民兵。&rdo;他说。

弗立克在快速思考着。这是偶然遭遇，还是针对&ldo;寒鸦&rdo;的一次有计划的安全清剿?民兵都是一帮恶名昭彰的好事之徒，以骚扰自己的同胞来显示威风。他们要是不喜欢某人的长相，就会拦下他们，详加检查他们的证件，甚至找个借口加以逮捕。盘查鲁比是属于这类情况吗?弗立克希望如此。如果警察在圣-塞西勒的大街上拦住每个人检查证件，&ldo;寒鸦&rdo;就根本别想靠近城堡的大门。

那警察开始对鲁比详细盘问起来。弗立克无法听清说的什么，但她听见&ldo;混血&rdo;&ldo;黑皮肤&rdo;这几个词，感觉警察有可能把皮肤较黑的鲁比当成了吉卜赛人。鲁比拿出自己的证件。那人仔细地挨个看着，然后继续盘问她，也没把证件还给她。

保罗掏出了手枪。

&ldo;放回去。&rdo;弗立克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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