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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今早竟没有听见缪晨光通常会发出的那种噪音——锅碗瓢盆、扫帚簸箕,叮铃哐啷,每每把他从睡梦中搅醒让他火冒三丈的噪音。
想是昨晚走了太多路,这会儿累得睡起懒觉来了。一路走到西客站再走回来,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蒋剑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决定暂且放过她一回。
他拄着盲杖自行来到厨房,用电水壶烧了点开水,又从橱柜里摸出几包速溶麦片冲着吃了。他在很久以前就训练自己学会做这些最简单最基本的事。虽然没吃饱,但也不再觉得饿,他走到西屋开始干正事。
可两个小时过去了,他的胃不再满足于那点麦片,又开始嘀嘀咕咕地跟他提抗议。而缪晨光却始终没半点动静,更不用说像往常那样唤他吃早饭了。
蒋剑鲲早已无心工作,此时终于忍无可忍,窝了一肚子火来到缪晨光门前拍响屋门。
“喂,几点了还不起床?”
谁知一拍之下,门竟然开了。蒋剑鲲一愣,心中不免又有些着恼。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连屋门都不上锁,不知道他们家的院门是防君子的吗!蒋剑鲲一脸官司地推开门,反正也不怕看见什么,他径直走进了她的房间。
“喂!在吗?”
没有回答,他一时疑心自己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也许她一大早就出门了,屋里根本没有人。
可他分明听见她的呼吸声。
“小缪?”
前方隐约传来一声含糊的回答,像是睡梦中的一记咕哝。蒋剑鲲不由皱起了眉,这个钟点她仍在睡觉,听见他进门居然也无动于衷,这就已经够奇怪的了。而且根据他对这间屋子的记忆,声音发出的方向似乎偏离了床的位置。他点着盲杖向前,杖尖触到床脚,他伸出手轻轻一触木板床——床上空空如也。他不由一愣,再往前走一步,脚尖踢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他忙收回脚。
“小缪?缪晨光?”
“嗯……蒋老师……”缪晨光终于被他成功地找到并且弄醒了。
蒋剑鲲大是意外,“你怎么睡地上?”
缪晨光也是一片茫然,她此时才发现自己竟是裹着棉被靠着暖气片在地上睡了一夜。“嗯……这儿……暖和……”
蒋剑鲲听她说话虚弱无力,便俯身朝她的脸摸去。他很准确地找准了她的额头,拿手一探,眉头皱得更紧了。
“快起来!”他沉声说。
缪晨光以为他是来催她起床,不由有些委屈地喃喃说道:“蒋老师……我好像……发烧了……”
“别好像了,你就是发烧了……别睡地上,起来躺床上去。”
“哦……”缪晨光松了口气,试着动了动,浑身上下却软绵得没一点力气,每一块肌肉都是又酸又痛,针扎一般刺进骨头里。她不由叹了一声:“我……不想动弹……”
“不行!快起来……还要我抱你么?”
他可不光是说说,而绝对能说到做到,缪晨光知道他就是这种人。她忙稀里糊涂地爬了起来,双手一时没抓住被角,棉被倏然滑落,慌得她赶忙又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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