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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碗搁在案上,姜先关切地问:&ldo;怎么?越地发生什么为难的事儿了吗?&rdo;
卫希夷道:&ldo;是一件办漏了的事情。&rdo;
&ldo;严重么?要如何弥补?&rdo;
&ldo;唔,正要问你呢。&rdo;
&ldo;啊,你说你说。&rdo;
&ldo;爹来信……&rdo;卫希夷将屠维与老族长商议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了姜先听,末了,问道,&ldo;你怎么看?天邑那里,又要怎么说呢?&rdo;
姜先飞快地转着主意:&ldo;这样也挺好。不是已经往天邑发了消息了么?风师与太叔知道后,也会为你筹划的。如今只消向天邑王那里奏请便可,遣一使者去,告知此间情状,献些方物好了。本该国君亲至的,不过在战时,又有这般大水,不去也可。只是要说得好听些,再者便是使者要精明强干些即可。&rdo;
卫希夷道:&ldo;这样我便放心了。咱们五日后启程,到越地,准备祭礼吧。你这里,能准备好吗?&rdo;
&ldo;都差不多啦,只待水路凿通,便可动身。我再往天邑发一书信,告知偃师。唔……&rdo;
&ldo;怎么?&rdo;
&ldo;虽此已分得此地,你还是要与南君他们讲一声的。你这,算哪一拨的呢?&rdo;
卫希夷道:&ldo;算我自己这一拨的。&rdo;她与女莹南下,是合作,对申王,也不是吃申王的饭。对任何一方,却是没有&ldo;必须忠诚&rdo;的负担的。
姜先却觉得奇怪:&ldo;世人眼里,你们家却是南君的忠臣呀。&rdo;
卫希夷道:&ldo;君臣二字,哪有那么简单呢?国君做不好,便要失去臣民。反之亦然。若是做得好时,臣亦可为君。岂有拘泥之理?再说,王……&rdo;
姜先知道她说的王是南君,问道:&ldo;怎么?&rdo;他看卫希夷与南君父女的关系是十分之好的,相处时甚至超越了君臣的界限。
&ldo;其实,我爹也算不是王的臣子,他们本有约定。哎,现在说这个也没意思。我这次回来,对王,可有一些……奇怪的感觉。他能平息内乱,驱逐荆伯,是很不容易的。可是,又与阿满他们妥协,若阿莹不回来,这个国家又要回到太后家手里啦。要我再向小时候那样尊敬爱戴他,也是不能够了。&rdo;
姜先叹息道:&ldo;为君不易啊。&rdo;
&ldo;挺好的,&rdo;卫希夷倒很乐观,&ldo;用进废退,能让自己永远警惕,永远去做一个更好的人。多好。哎,那就现在写信,往两边王城去啦。&rdo;
姜先道:&ldo;也就是你,两边才能都容得下。否则……&rdo;
卫希夷摇摇头,一指外面:&ldo;不是我,是水。都忙着呢,哪有功夫理会我这些个事儿?等水退了,自家想了起来,必有一场理乱的大闹。说到这水,庚有好些日子没有给我来消息了,难道是大水阻隔的原因?。她对天邑也熟悉,我还想派她回一次天邑的。&rdo;
&ldo;再派一次信使,不就知道了?&rdo;姜先想到庚之前看自己的挑剔目光,心中略有不自在。然而!他现在心愿得偿又大度得紧,也不介意对庚表示出友善来。
&ldo;嗯。&rdo;
卫希夷万万没想到的是,半年之后,庚亲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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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地与白牛城隔了整个荆国,又有大水,且有荆太子兄弟之间的内战,半年后亲至,也算不得是庚消极怠工。
庚也是没有想到,前后一年光景,整个世道都变了!鸡崽居然真的抱得美人归了!庚坐不住了。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得不滞留原地,与姜先的&ldo;谈判&rdo;也是不得已。早有了心理准备,姜先得手这般快,庚又有些不太痛快了。
庚算了一下,她南下,不会耽误与天邑沟通的事情。不顾身体的不适,她即刻启程,往南而来。其时交通本就不够便利,加上大水与战乱,卫希夷这里的消息要传到天邑,没有人专心赶路去传,便是过上十年,天邑或许能听到一听风声呢。不会让天邑有心为难的人,现在生出事来。即便有人想生事。哼,这满地的大水,他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别被淹死吧!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庚踏上了南下的路。直到车队出城,任续才得到消息,登时急得要跳墙。匆匆忙忙率队拦住了她,两人分属不同的国君,任续也只好用劝的:&ldo;南下道阻且长,你又水土不服……&rdo;
庚坚定地道:&ldo;一年多了,我适应得很好。城中我俱已安排妥当,若有事,还忘老翁多多照看。荆国的情形,悉委于斥侯,我也要亲自看上一看,才能对我主有所进益。您放心,我死不了,我要死了,就帮不上我家主君了,我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rdo;
任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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