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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容给了他一些时间缓冲,建议道:&ldo;我要是你,就不会逞口舌之快。&rdo;
蒋金昭又啐了他一口。
方容一笑,李叔再给他一记铁拳。
蒋金昭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喉间微动,看样子咽下了一口血,可还是有血迹冲了出来,顺着嘴角流下来,滴落在地面上。
方容蹲下去看着他:&ldo;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给陈力银子。&rdo;
蒋金昭喘着粗气:&ldo;因为……老子乐意!&rdo;
方容又问:&ldo;你为什么乐意?&rdo;
蒋金昭一时没反应过来。
方容说:&ldo;如果你认识我,说想替你的兄弟报仇,还情有可原。可刚刚见面,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那你就没有雇凶杀我的动机。为一个不是你的罪名体验重刑,我通常是不会建议这么做的。&rdo;
蒋金昭惊诧:&ldo;雇凶杀你?&rdo;
方容点头:&ldo;没错。&rdo;
蒋金昭断断续续地笑了两声:&ldo;我要是……有钱雇人,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rdo;
&ldo;哪般田地?&rdo;
蒋金昭从地上爬起来,他大概还有些痛楚,所以单膝跪了一会,干脆坐在了地上,开始从头讲起:&ldo;当日,因为离得远,我侥幸从那个杀人魔头手中逃出来……&rdo;
听他话里的意思。当时虎峰寨还留有不少人驻守,可是等他回去的时候,寨子已经被点着了,烈火烧尽了他们的山头,最后什么也没留下。心灰意冷之下,他下了山,在这孤独的社会中流浪……流浪至今。
&ldo;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rdo;
蒋金昭道:&ldo;我受人所托,只需将钱转交给画中人,便可得到十两酬劳。我如今身无分文,这个差事实在令我心动。&rdo;
方容说:&ldo;那你还记得托付差事给你的那个人的样子吗?&rdo;
蒋金昭垂首:&ldo;他宁愿将一个装着一百两银子的钱袋给我这个为钱做事的人,阁下觉得他会在我面前露出真面目吗?&rdo;
☆、第30章离开之前
清晨,方容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手里握着一杯酒。
离开新平的第一个早晨。
看起来很宁静。
许卫云也起得很早,但不知道在哪里,方容能听到他诵读的声音,很悦耳,并不聒噪,甚至比不上鸟叫的声音响亮。
听着诗文自斟自饮,方容有那么一刻是完全放松的。但回想起凌晨的对话,他仰头又干了一杯。
抓到的蒋金昭毫无线索,不论他是否刻意隐瞒,但他绝不是幕后凶手。方容甚至否决了严刑逼供的提议,因为没必要浪费精力。
&ldo;主子。&rdo;
方容听出来人的声音:&ldo;昨晚睡得那么晚,怎么不睡个懒觉。&rdo;
李叔一向不太适应方容体贴的关切,只说:&ldo;我已有了人选。&rdo;
&ldo;谁?&rdo;
&ldo;路远行。&rdo;
方容挑眉,他把手中的杯子搁在地上,回首去看李叔:&ldo;为什么?&rdo;
李叔说:&ldo;他很聪明,虽尚且年幼,可假以时日必定有所作为。最重要的是,他对主子忠心耿耿。&rdo;
方容笑笑:&ldo;你也说了,他尚且年幼。&rdo;
李叔看着方容的眼睛:&ldo;主子曾对属下说过,人并非天生就有能力,若连机会都不曾给予,又怎能发挥他的潜能呢。&rdo;
方容的笑容加深了一些,他干脆站起来,揽着李叔的肩膀说:&ldo;我对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信任你有这样的能力,而现在你对我说这些‐‐你真的确信,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可以做情报楼的领袖?&rdo;
李叔说:&ldo;情报楼不需要领袖,你就是我们唯一的主子,情报楼只需要一个可以服众的杀手统领,而他也必须继续为你尽忠。远行当初加入情报楼的初衷是为了报仇,可他的抱负远不止此,我信任他。&rdo;
&ldo;信任。&rdo;方容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捻着手指,&ldo;既然你信任他,好吧,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之后的事情怎么处理,我不会干涉,情报楼有一套自己的处事方法,我不能做到最好,就不会强下命令。但是李叔,让远行做出点东西给我看看,不是小聪明,我要看到成效。&rdo;
李叔点头。
&ldo;最好是能尽快揪出要弄死我的人究竟是谁。&rdo;方容松开他僵硬的肩膀,从怀中掏出两张纸,一张不动声色地塞到他的怀里,拿着另一张说:&ldo;在此之前,把这封信快马加鞭送到京城吧。想方设法,直接递给皇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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