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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秋日清晨见百态（第2页）

众人精神不禁为之一肃，正准备细细观看，有些人也已经拿起手机开始拍照，忽闻遍及整个学校的扩音器响了起来：“新生们，大家好，我是高一年级的教导主任，我今年……四十四岁。咳，现在是上午八时整，已经到学校的同学请到广场集合，按照此时的短信编号排好队伍，你们有十五分钟时间；而现在还没有踏入校园的同学，欢迎你们明年再来。”

众人“哗”地一声沸腾起来。晨左二望向柠高木门，只见木门缓慢却极为坚定地关闭，不断地有一两个身手矫健的少年听到广播之后硬挤进来，急匆匆地往广场赶，然而门关得再缓慢，总有关闭的时候，木门终于“吱呀”一声关闭，任外面人潮汹涌也毫不透风。

于是有一两个愤恨而大胆的少年开始爬门，一跳一抓便攀到了木门的顶上，再往下一跳就进了柠高，正准备拍拍手回眸一笑，门口一直沉默的门房霎时间出来了两位，也不见这两人如何用力，整齐划一地右手一抓一拽，刚才还沾沾自喜的两个少年郎就这么直直地被甩了出去，越过三米多高的木门，摔在了地上。

眺望着门口的晨左二心底暗骂一声“卧槽”，诽腹柠高龙门考果然严格，这门外显然还有几百号人没有进来，校方也一点惜才之意都没有，说再见就再见。但此刻也无暇再想太多，他连忙掏出手机来查看自己的短信。

两条短信，咦？没有时间了，先不看第二条谁发的信息，晨左二点开了自带备注“柠山高中”的短信信息，上面的信息十分简洁。

40-1。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晨左二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将信息给金毛和博美看，两狗却四眼一瞪不知所云。

这一个广场面积巨大，长有近两百米，宽也有一百米余。伫立在前的黑玄碑就像是一张棋盘上一颗微小的棋子，然而此刻人潮汹涌，有的人似乎找到了答案快速奔跑着；有的人仍一脸不解要把手机上那段信息看出一朵花来；像晨左二这样在原地思考的学生也不在少数，而八千多个人齐聚在这个广场上，就算站着不动，满目望见的也只有人。晨左二又算不得太高，此刻视野过处尽是人头攒动，就如同一群蚂蚁爬上了棋盘，低头抬头看到的都是彼此的屁股，他心中不禁有些懊恼。

此刻教导主任的声音再次通过扩音器传了出来：“还有十分钟。”

这时候忽然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人海之中传出，声音清冽透亮，至少有五百多人听到了他所说的话：“同学们，请停下你们的脚步，注意看脚下方砖的左上方，上面显示的就是你们所要站的位置。

众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纷纷低下头看去。晨左二也是正焦急之时，眉头紧皱之间忽然缓过神来，这是楚冬阳的声音无疑！于是也低下头去看脚底下一块一块的方砖。觉醒之后的晨左二眼神清亮，看到了刻印在方砖左上角一列小小的深红色数字——方砖是红色的，而这数字是深红色的，并且字体极小，需要蹲下身来仔细看才能看得到，上面写道：“28-56”。

晨左二心底有如千万只金毛博美奔腾而过，方才还在想40-1究竟是什么谜底，是否需要特殊的条件才能推算出来，现在看来竟然是陷入了思维的误区之中。如果不是楚冬阳此时出声提醒，说不定晨左二会和慌乱的少年们一样被直接淘汰，晨左二心头对楚冬阳的无私感到一丝钦佩，心想他其实并不用帮助众人找到位置，就可以淘汰一大批竞争者，然而他就是这么做了，这和实力无关，这纯粹是个人的高尚品德。

此时教导主任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各位同学们，还有五分钟。”

如同晨左二一般，众人也都找到了隐藏在方砖之上的数字标号，于是在与短信的数字对照之余，一些乐于助人的同学也开始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低头看脚下方砖，左上角有数字！”

“别再瞎跑乱猜啦，仔细看地上的砖儿！”在同学们的相互通知下，不一会儿，广场上八千多人就已经全部知道了这个消息，众人在偌大的广场上开始找寻自己编号所对应的位置，一切显得井然有序起来。

晨左二在广场的最前方晃过“35-1”的条码，继续急匆匆地往后方赶去，此刻他身边的方砖上不断有绿色的光点出现，大概这表示找到了正确的位置吧？

不暇多想，此刻一个白发如雪的女生从他身边跑过，轻轻撞到了他的手臂，晨左二只闻得一阵香风，顺着惯性转头看去，只望见两条玉藕般的手臂和飘散的长发，那撞人的女孩竟然是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

“靠……”晨左二喃喃道，但很快教导主任很负责任地响起了最后的倒计时：“十、九……”

晨左二忙转头，风一样地奔过“38-1，39-1”随着教导主任“一”声落定，刚好踩在“40-1”的方砖之上，而那块红色的方砖也突然变换了颜色，竟然在短暂的数秒内变成了绿色。而此时的广场之上也已经是整整齐齐，只有个别还没有到达地点的少年依旧在撒丫子飞奔。

教导主任站在晨左二面前的高台之上，晨左二甚至能够清晰看到他眼角的鱼尾纹，而此刻这个可恶的老头子向下望去，默默记住了那些超时了的同学，只见他满脸严肃地离开了高台演讲位，与一边的保安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些沉默的保安们便径直走到了人群之中。

晨左二心中怦怦直跳，心想我这最后一秒难道也要被逐出柠高？不过似乎是教导主任放他一马，保安们经过晨左二，继续往人群中走去，揪出了那些超时了的少年，不顾他们的声嘶力竭和绝望哭泣，坚定而不容置疑地拉着这些人往校门口走去。

晨左二偷偷转过头，透过人群之中的缝隙向后望去，看到大约有二三十个人被保安们或拖或拉着，渐渐离开人群。而这八千多个人的广场从焦躁到沉默只用了十几秒，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在耳边响起的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有哪些考验，谁又会成为下一个被保安拖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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