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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虐攻,只此一章,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月华清亮,透着薄云,在院子里洒下了一道白练。他们竟是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叶清时还以为,他们永远不会再相见。孙景文这几日也没好过,他离开叶清时后,又回到了雪妖的山洞里,将叶清晚的尸首带了回去,回到白龙镇后,接连几日,他都心痛难忍,一会似烈火灼烧,一会又如坠冰窖,心口隐隐作痛,说不出的难受。直至昨日,他才好了些,听闻叶清时来过白龙镇,便追了出来,当然,还有一叶氏夫妇告诉他的能救叶清晚的唯一方法。“清时,你怎么了?”叶清时别过眼,“你来做什么?”“清时,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孙景文向前,他之前确有听闻,叶清时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妖怪,他自是万万不信的,可如今入魔的叶清时就站在他面前,他不得不信。叶清时冷笑,“是谁说过不想再见到我?”孙景文无言。叶清时瞟了他一眼,“若是为了叶清晚来,你还是回去吧。”孙景文被说到了痛处,不敢直视叶清时,只得道,“我的确是为了清晚而来,可我也担心你……”叶清时心中起恨,那日孙景文在破庙里是如何告诉他,不想再见到他,他都历历在目,他对着他的背影哀求着叫他的名字,可他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如今为了叶清晚,他不嫌他恶心了?愿意放下颜面低声下气来求他了?“我好得很,当下你看到了,可以走了。”“清时……我……”叶清时转身要走,孙景文急忙叫住,“清时,那日我们都有过错,便不要再提了。”提起那日的事情,孙景文言语有些不自在,“可是清晚是无辜的,我听叶老爷说,清晚还有救,这世上唯一能救清晚的人,是你……”“他说的没错,用我的半颗心,叶清晚是可以活过来,可他现在,死了太久了。”孙景文一喜,他本以为叶清时不会愿意,“不会迟的,我把他安放在了须臾水洞里的石床上,可保他尸首常年不腐。”这话听得他不悦,他那万年没人理睬的小山洞,如今成了叶清晚的救命稻草了?原来当他一走,他的床竟也有人占了。他冷笑道,“叶清晚竟然还没有烂透。”“清时,我知你对我有怨,可是清晚不一样,只要能救清晚,我和叶家人愿意做任何事。”这话说得,好像他叶清时早就不再是叶家人了一般,他看向远方,好似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赤羽千月想要我的心,叶清晚也想要我的心,你说,我这颗心是该给谁呢?”未等眼前人回答,叶清时又道,“叶清晚说得对,千月的确讨厌至极。可是叶清晚,比千月更令我厌恶。”“清时,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需要耗损你一半的修为,可是要救清晚,这是唯一的方法了,我愿意以命换命,我们亏欠你太多,叶家日后也会补偿你……”叶清时冷笑,“你们打算如何补偿我?”孙景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孙景文,你滥好人的样子真让我恶心。”叶清时转身回屋,却听身后扑腾一下,叶清时回眸,却见孙景文跪在他面前。“呵呵,为了叶清晚,脸都不要了?”“如果我的命,能换清晚的,那便是容易多了,可是我不能,所以我只能来求你,如果你要我的命,我也立刻奉上。”“好啊,”叶清时挑眉,“那先在你的心上戳一百个洞。”也让你也知道心痛是个什么滋味。哐当一声一把匕首扔在孙景文身侧,孙景文捡了起来,毫不犹豫便向自己心口插上一刀。衣物迅速被鲜血染成深色,接着又是第二刀,毫不间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匕首每次拔出都带出艳红的血液,溅了一地,接着又是一刀……叶清时放佛能感受到那匕首没入胸膛的钝物感,每一刀都鲜血淋漓,像是刺在他身上。他用了半条命才救回来的人,用尽毕生功力小心翼翼维持着,捡回来的命,为了一个死去的叶清晚,却是如此不珍惜自己,再这样下去,即使未伤及要害,他也会失血过多而死。“够了!”孤鸣出鞘,将那人手中的匕首击落在地,孙景文抬头,一脸不解。叶清时不再看他,“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叶清时转身,“啪”的一声,屋门被重重关上。“清时!清时!”叶清时回到屋内,孤鸣扔在桌上,他坐在长凳上,心境难以平息,他嫉妒,嫉妒到快要发狂。他愤恨孙景文为何会如此愚蠢,埋怨这世间对他如此不公。为什么他心心念念的人愿意为另一个人赴汤蹈火而死,而自己的一片真心却被无情践踏。要他救叶清晚,想都不要想,这世间没有叶清晚才最好,他所有邪念的一切起源,皆是叶清晚,那个讨人厌的弟弟。次日午时,叶清时用过午膳,正欲出门练剑,一开房门,却见孙景文还在那跪着,一动不动,身上的伤口也没有处理过,暗红的血液凝成了块,他便这样跪了一整晚。一瞧见叶清时出来,便喊了他的名字,声音虚弱得很。叶清时没理会他,径直走向院门。“清时!”孙景文叫住他,“我会一直等到你改变心意。”“那你就跪到死吧。”落木萧萧,初生的绿叶在叶清时的剑气下被打落得纷纷扬扬,他轻灵飘逸,孤鸣柔韧如蛇身,剑尖隔空点过几丈外的树木。剑止,风亦止。叶清时收回孤鸣,刚才那几棵树木树干从中应声而裂。玄阴经的确让他修为速增,可是今日,他却无法全力投入,连自己也不想承认,他的心思,在几里之外的那间旧宅里。那人是否已走远,还是硬拖着伤在死撑。可这些,早就不该是他顾念的事情,他叶清时,凭什么要惦念着一个人心里装着叶清晚的人?孙景文和他,本就缘尽于此,而他对孙景文,也早已仁至义尽。他默默拿出剑,强迫自己专心练下去。今日他故意练到了很晚,准备回程时,已快到亥时,天上又下起了小雨。那人该是回去了吧,这样想着,却又有一刹那的念想,希望那人还在。快些走吧,不要出现在他眼前了,也好断了他一切执念。明明是别人有求于他,他却心虚地忐忑了一路。推开门的瞬间,目光触及的第一个地方,便是昨日里那人跪下的地方。屋子里没有光,四周黑得出奇,冰凉的细雨飘在身上,叶清时看得仔细,院中那黑色的身影还保持着中午的姿势,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真是可悲,他根本还是放不下。叶清时没有说话,快步走过庭院,回到了屋内。孙景文听见“哐”的关门声,他知道是叶清时回来了,他伤得有些迷糊,连叶清时走过院内也不知道,天空已经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地上的土也变的泥泞。屋内亮起了暖光,叶清时将门和窗户都关得严实,孙景文只能透过窗纸看见他清瘦的剪影,见他在主屋里收拾了片刻后,来到次屋中睡下了,油灯吹灭,一切又漆黑得回到了之前的样子,没有光,也没有声。孙景文跪得腿已经麻了,他不知道这样是否能让叶清时改变心意,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愿意放弃,用叶清时的半条命,换叶清晚的一条命,对叶清时来说,的确太过残忍了些,孙景文心中忽然隐隐作痛,就跟那几日一样奇怪的感觉,心痛伴着身体的痛,他却咬牙强逞。那边屋内,叶清时侧卧在老旧的木床上,听见屋外嘀嘀嗒嗒的细雨,辗转难眠,思及院内的人,也是一夜没合眼。次日清晨,细雨像柳絮一样飘落。叶清时推开门,见孙景文唇色发白,胸前血渍都已凝成黑色,怕是下一刻便会倒地不起。叶清时走到他面前,冷冷道,“想要叶氏的心,你又何苦哀求于我。”孙景文抬头。“你身边不就有吗?你也不必弄得如此狼狈。”“清时,你的意思是……”“叶淮虽然自私之极,但为了他最疼爱的儿子,或许他愿意牺牲自己。”叶清时疏离自己父亲的另一个原因,是他放在心底,从来都不愿意面对的,他宁可相信他父亲有苦衷,事实并没有那么残酷,那么他还可以以为,他父亲是真心待过他的母亲,和年幼的他。他的父亲,曾经是有过机会救母亲的,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叶府上上下下对这件事只字未提,可见在他父亲心底,母亲其实也没多重要,这是叶清时从小到大都不敢去细想的一件事,而如今,他再不用那点可怜的亲情自欺欺人了。孙景文看见希望的眼眸又黯了下去,“叶老爷思子成疾,早已病倒在床,若要他取心,这条命怕都是没了,叶老爷年事已高,我也不忍他受这剜心之苦。”叶清时抬眉,“那你便忍心我受这剜心之苦?”心中一阵绞痛,孙景文捂住心口,叶清时的反应让他心生愧疚,“清时你听我说,并非你想的那样,叶老爷年事已高,不说他能否承受得住这剜心之苦,他心神也已老化衰竭,若是强行给了清晚,只怕,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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