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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晚上回去看着点。”年懿把两人送着出了门,狄野苦巴巴地攥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哼哼唧唧老半天还是被踹着回基地。
“我为什么不能留下来?阿姨都说可以了。”狄野临走前还想再挽留一下,刚抬起头,就硬生生挨了年懿的迎面痛击,一巴掌甩狗头上,差点耳朵都打掉。
“滚回去!”年懿说起这个耳朵还有些红,这混账在桌上也不安生,在桌子下捏他大腿,一只手在桌上笑嘻嘻地给他挑鱼刺,若不是姜钦没往桌下看,跳进黄河都不够他死的。
零站在路灯下看着两人的互动,轻轻地叹了口气,出声道:“那我们先走了,今天谢谢队长了。”
“嗯,路上小心点。”年懿摆摆手,终于把狄?小年糕?赖皮糖?野从身上撕下去,“回基地去。”
于是狄小狗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零回了基地,长哀短叹半个小时,愣是没能让年懿回心转意,只好默默走在零身后,独自感伤。
“狄野,今天……很对不起。”零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晚上的风带着点凉意,他的表情隐没在阴影里,看不出喜悲。
不过……狄野觉得背影能看出来一个人落寞是真的。
他总在书上看见许多描写背影的片段,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他的背影有些落寞。
那个时候他有些不理解,落寞的背影?
背影就是背影,怎么会有落寞的感觉呢?
就像他时常跟在年懿身后,那个人随心所欲洒脱自然,高大挺拔,背影还是背影,他见了就只想从身后抱住他撒撒娇。
也不知是不是心境的变化,他突然就明白了“落寞的背影”究竟是什么样的。
两人走在路灯下,零的背影清瘦可怜,如同一盏被风摧折的油灯,又像一朵零落的花,在今夜里,就快要与阴影融为一体。
狄野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比喻,零像是一座正在融化的冰雕,等天亮太阳出来,他就消失掉了。
听见这话,狄野沉默了许久,他不想伤零的心,也不想他真的像一座冰雕一样,消失得悄无声息。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他干巴巴道,其实他自己心里也乱成麻花了,哪有他这样的,被情敌当着自己面给对象表白了,现在还要反过来安慰情敌。
他莫不是脑子进水了!
只是对上零那双眼睛,他这话还是转了个弯吞回了肚子里:“你喜欢就喜欢嘛,总不能我一出现就抹掉你们的五年,我又不是橡皮擦。”
“这种事情在谁身上都很介意的,不用刻意安慰我,只是今天太难受了,对不起。”零挤出一个笑,很难看:“虽然我并不想以这种身份来祝福你们,但是……我估计也只有这个身份了,你们……祝你们幸福。”
“……怎么说呢。”狄野突然觉得自己语文水平经过了特训,还是没有提高一星半点,要不然也不会现在满肚子搜刮都没能挤出一点墨水,安慰人也找不着好词。
“那个……年懿他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狄野暗戳戳地醋味了一下,“我也想他是我一个人的啊,但是他不能只是我一个人的,他还是你们的朋友还是你们的队长,我承认我有私心我自私,但是我肯定不能成为他的阻碍啊,难道有别人喜欢他我就不肯让你们接触了?”
“那不有病吗,年懿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不属于任何人,他是我们大家的队长。”狄野演讲完毕,猛然又意识到自己这话实在太过大方,“但是他跟我是互相喜欢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我相信他,所以我不会阻碍你们接触。”
“哈哈哈……想不到你是这么想的,我还以为你会护食呢,毕竟平常恨不得黏在队长身上。”零听了他的话,有些讶然,过后又轻松下来,狄野这一番话也算是给了他台阶下,至少再回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蠢事,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我是很护食的,所以他只能喜欢我一个人。”狄野提起年懿又骄傲起来,“是要结婚,要过一辈子,我爱他他爱我的那种喜欢,跟欣赏的喜欢不一样的。”
“我知道。”零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觉得好笑又感动,这小孩比自己还小,活得可比他通透明白多了,原本他应该生气的,却反过来安慰自己。
明事理又真诚,狄野确实很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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