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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乔午跟着上了楼，楼梯是明亮的橘黄色，墙面上画着可爱的卡通小猫小狗图片，与乔午此刻的心情背道而驰，明亮得有些刺眼。

郭医生听到&ldo;大白&rdo;的名字，也露出一脸的爱莫能助，用&ldo;看一眼少一眼&rdo;的遗憾表情说：&ldo;走吧，带你去看看它。&rdo;他看了看乔午外套里露出来的病号服，更觉得这主人挺惨的，&ldo;听你哥说，你自己还住院呢。&rdo;

乔午沉默地跟着兽医，不由自主地升起诀别的伤感来，这感觉熟悉又陌生，上一次目送和他亲近的人离开，已经是十几年前，送走爷爷的时候。

虽说猫和人不能相提并论，他也不再是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小男孩，可心里的悲伤还是真真切切，比悲伤更多的，是内疚。

一开始就不应该养他的，明知自己连盆儿花儿都养不活，为什么这么自私？乔午知道&ldo;大白赖着不想走&rdo;只是借口，人铁了心想扔了一只猫，怎么会扔不掉，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寂寞了。

宠物医院有个专门的&ldo;病房&rdo;，两排宽敞结实的笼子分列两边，中间留了个方便主人或医生护士行走的过道。

两排笼子里除了自家大白之外，还只有一只油光水滑的黑猫。郭医生道：&ldo;你看看他吧，我在外边等你。&rdo;

&ldo;告别&rdo;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门被贴心地关上，乔午看着自家大猫软趴趴地躺在笼子里，脖子上还套着灯罩似的伊丽莎白圈，这东西据说是为了避免生了病的猫猫狗狗舔到伤口，可看着大白的样子，哪里还有力气去舔毛？

平日里恨不得上房揭瓦的壮猫，现在可怜兮兮地成了一团了无生气的毛团，毛绒玩具似的软趴趴平铺在笼子里，乔午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乔午打开笼子门，摸了摸白斓的皮毛，大猫根本没有反应，若不是胸口的白毛弱弱起伏，乔午几乎以为他已经咽了气。

乔午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大白抱了出来，不得不说，宠物医院的笼子实在宽敞，像自家大白的块头，居然还能富裕出不少空间，抱出来也不会碰到金属质地的笼子门。

把大白抱在怀里，乔午一屁股坐在&ldo;病房&rdo;中间为主人准备的椅子上，只觉压在大腿上的大猫似乎轻了不少，恐怕这几天也是水米未进。

大约是&ldo;病房&rdo;里终于来了个人，那只大黑猫兴奋得上蹿下跳，在&ldo;休息室&rdo;和&ldo;猫砂盆&rdo;两个连通的笼子里来回折腾，又是&ldo;喵喵&rdo;叫唤，又是翻过肚皮，更试图把脑袋往笼子外边伸，&ldo;太寂寞了想求摸摸&rdo;的想法昭然若揭。

乔午看着这样活泼的大黑猫，又看看怀里软趴趴的大白，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喃喃道：&ldo;大白，别睡了好不好？&rdo;

白斓当然没有回应，乔午从头到脚撸了一把毛，&ldo;你看看那只大黑猫多热情，再看看你，供你吃供你喝，你也不肯让我好好摸一摸。&rdo;

乔午嘟嘟喃喃地碎碎念抱怨许久，忽然禁了声，他沉默半场，慢慢搂紧了白斓：&ldo;大白，你别死好不好？&rdo;声音带着哽咽的压抑，刚一出口，就碎了一地。

是我害死了你，乔午自责地想。

&ldo;你再打我一爪子好不好？&rdo;索性房间里也没有人，乔午便任由自己的情感宣泄出来，握着白斓爪爪的手，也失了力道。

&ldo;啪。&rdo;

乔午：&ldo;……！&rdo;

乔午如愿以偿得挨了一爪子之后，有些愣愣的，可片刻之后，脸上变轻就化作了狂喜。

&ldo;你醒了？&rdo;乔午小心翼翼，生怕这是大猫的回光返照，白斓不复刚刚打人的英姿，虚弱地&ldo;喵&rdo;了一声：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