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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不能训练,前途未卜,人虽在这里学习,心里却没有目标。老林和方静都希望他能考北体,怎么说也是他能力范围内能考的最好的一本。但是北体虽好,却从不在他的梦想中。
大家写完陆续都去贴在后黑板上,每个人几乎都要从林曦身边走过,林曦捏着笔,面前仍旧是那张空白的天蓝色便利贴。
洛尘手上刷着题,余光落在林曦身上,林曦的视线中少有的迷茫,如同森林里迷路的小鹿,找不到归途。
大家基本都贴上了,林曦才在那张便利贴上下笔,林曦坐在最后一排,离黑板报不过一米多的距离,他扶着桌椅站起来,回头贴在了已经贴满便利贴的梦想天地。
洛尘贴的时候看到了林曦刚刚贴上的天蓝色便利贴,上边没有大学,没有专业,只画了一个奥运五环。
晚上,洛尘坐在书桌前,从网上搜了林曦的比赛视频看。
这是洛尘第一次看赛场上的林曦,不同于在学习上的青涩懵懂,赛场上的林曦像一头雪豹,快速、敏捷、精准、暴力。挥洒着汗水的林曦熠熠生辉,光芒万丈,彰显出掌控赛场的王者之姿。
起跳扣杀的时候,右臂高高抬起,连带着球服的下摆扬起,露出小麦色劲瘦的腰腹,薄薄的一层肌肉,尽显少年的青春与力量。赢球的时候,林曦一笑露出两个标志性的小酒窝,眸子里那股杀气瞬间烟消云散,像是森林里最温和的小动物。
平时林曦和郑能亮说笑的时候也开朗,但是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看了林曦的比赛视频,洛尘才明白那少了的一点是什么——是林曦的热爱与梦想。
那片绿色的赛场,是他全部的热爱。
在赛场上追逐巅峰,是他唯一的梦想。
所以,他只画了一个五环,那是他青春时光里想为之奋斗的全部。
学校里关于林曦脚踝的流言不少,很多人都在传,林曦伤得很重,再也不能打羽毛球了,所以才回来上学。
洛尘找到林曦在省运会半决赛上受伤的那场,林曦一路领先,如果不出意外,用不了10分钟就能结束比赛。
林曦的脚踝以一个极限的角度崴在了地胶上,洛尘蹙眉,他似乎听到了脚踝崴倒的那声脆响,“嘭”的一声,林曦重重地摔在地上,洛尘捏着手机的手指下意识攥紧。
洛凡有一次下楼梯的时候接电话没看路崴了脚,都疼得直吸气,林曦的情况比洛凡严重十倍,看着视频里林曦蹙眉忍痛的样子,洛尘心口突然有点闷。
学校里那些关于林曦的流言真假难辨,如果林曦真的不能再打球了——
林曦正在对着和花花的聊天框发呆,手机叮咚一声,看到微信消息提示的lc,林曦突然反应过来,他今天的作业还没怎么写,林曦打开洛尘的聊天框,意外的,洛尘问的不是作业。
[lc:脚踝怎么样了?]
林曦刚要回复“没什么问题,下个周就能正常走路了”,突然反应起来,洛尘就是因为他有伤在身,算半个病号,对他才比别人更加仁慈亲近的,那要是他脚伤好了,洛尘是不是就要对他一视同仁了?
一视同仁的清冷,一视同仁的淡漠……
林曦皱眉,人心情差的时候似乎心里也格外脆弱,他居然有点贪恋洛尘对他特别的温柔,不想回到第一天认识洛尘时洛尘那个冷漠的样子。
林曦反反复复措辞几遍,保证既不让洛尘担心,也让洛尘不忍收起他的善良。
[:好一点了,不过还得慢慢养,一时半会儿走不了路。]
消息回过去,洛尘半晌没回应,林曦想了想,又补了一条。
[:但是也问题不大。]
[lc:你会继续打球吗?]
洛尘发完消息,聊天框安静了许久,洛尘看着林曦开心张扬的羽毛球微信头像,他希望林曦能回去打球,去追逐自己的热爱与梦想,同时他也自私地不希望林曦回去打球,因为,林曦是他灰暗生活里才刚刚出现的一道光。
[:我不知道。]
[lc:因为脚伤吗?]
[:不只是脚伤。]
今晚花花告诉他,下午教练找他谈话了,让他兼项和傅斯年配对打男双,打11月底的国家队选拔赛。而傅斯年,那个曾经说要跟他一起去征战世界的人,他的搭档,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傅斯年比他大两岁,运动员的黄金职业年龄短,他能理解傅斯年为了职业生涯离开他。但他们曾经是无话不说的搭档,是战友,哪怕今天拆队这个消息是傅斯年亲口告诉他,他心里都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在花花面前,在方静和老林面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都还能忍住,洛尘不过才问了两句,他心里一直绷着的那道闸门突然就卸力了,他太想跟洛尘说说心里那些一直憋着的对谁都不能说的话。
[:可以给你打语音吗?]
林曦的消息发出去后片刻,洛尘的视频申请发了过来。
第15章
林曦看着视频邀请,洛尘点错了?
视频邀请的提示音还在响,林曦愣了一下,点了接通,下一秒,洛尘出现手机屏幕上。
前置摄像头离得近,上到发梢,下到领口,林曦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洛尘,哪怕是放大镜一般的视角下,洛尘的五官仍旧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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