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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年轻的浮士德23（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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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即把手从话筒嘴上拿开，又拿起电话，用冷淡、清脆、客气的声音流利、平静地说道：“麦奎尔夫人，大夫今晚回不了家。他七点半要做个手术……是的……是的……七点半……他说最好待在这里，等手术结束后再说……好的……我告诉他……谢谢你……再见。”

她轻轻地挂上电话，然后扭头看着他，双手叉在她那僵硬的腰间，神情大胆、讥讽地盯着他。

“她说什么了？”他吃力地咕哝道。

“没说什么，”她平静地说，“什么都没说。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没有搭腔，只是用那双浮肿、醉意朦胧的眼睛看着她，他的内心只有那种强烈的苦痛所形成的麻木感。过了一会儿，护士又平静地开口了，她的声音明显有些生硬了：“噢，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今晚还有人给你打过电话。”

他舔了舔嘴唇，嘟囔道：“谁？”

“就是你的那个女人。”

屋子里除了他那打鼾般的吃力呼吸声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他用那双布满血丝、泛黄的眼睛瞅着她，大声咕哝道：“她想干什么？”

“她想知道大夫在不在啊，”克莉斯曼惟妙惟肖地模仿着那个女人粗鲁、嘶哑的声音，“他晚上来吗？真的吗，我想知道……哦哦，是啊，”克莉斯曼继续哑着嗓子说着，同时有些加油添醋，“我必须知道他在哪儿！要不然我睡不着觉的……那么，”她厉声问道：“她要是再打电话过来我该说什么？”

“她想让你告诉我什么？”

“她说，”护士又用无知的声调模仿起来，“想让我告诉你，她明天晚上——也就是今天晚上——请客吃饭——要你必须去哦，你，还有你老婆，我的天哪，还有，对了！里德两口子也要来的，别忘了噢——你要是不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醉意朦胧地怒视着她，片刻之后，他摇晃着粗胖的手指头，厌恶地指着她，嘟囔道：“你这张臭嘴……和你的身份一点都不相称……不像个有教养的女人……说起话来别那么脏兮兮的……从来都不正经……不斯文……没个女人样……你们这些护士都一个样……嘴巴老不干净……很不像话。”

“哈，你奶奶的，我们嘴巴不干净！”她粗俗地说，“你别再糟践我们护士了……她们都是正派姑娘……大多数都是……可她们来到这儿后，听你说上一两个月的话，她们全都变成那样了……你听着，休·麦奎尔，你别责怪那些护士了。要说到嘴巴不干净，你一个星期每天都拿大奖……就算我是你的表妹，我来这里之前，也受过良好的基督教家庭教养。所以你就别再说我们护士说话不干净了。和你在手术室里待上几次，圣母玛丽亚也会说出让猴子脸红的话来！你就别再骂我们护士啦。和你相比，她们大多数人白得像雪一样。”

“你们的嘴巴都不干净——全都如此！”他咕哝着，一边用粗指头指着她，“不像话……没个女人样。”

她并没有立即搭腔，只是站在那里瞅着他，双手叉在她那浆洗过的白色护士服腰间，大胆、严厉、讥讽地盯着他，眼睛里多少带有一丝深刻而明显的感情。

然后，她把手从腰部拿开，快速朝他弯下腰来，把手伸到他的两腿之间，把那个酒罐子拿了起来，举到灯光下，以便更准确地查看里边还剩多少酒，然后讥讽地称赞道：“哎呀，哎呀！你的酒量很不错啊！……嗯，看来时间不长了，是吧？”她欢快地说着，然后突然转过身看着他，用责备的口吻问道：“你忘了十二点应该给海伦·甘特打电话吗？”她快速地瞥了一眼钟表，“也就是三个半钟头前。难道真的你忘了？”

他用那只粗大的手捋了一下自己没有刮过的红胡子。

“谁？”他傻兮兮地问，“哪里？怎么回事？”

“哦，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平淡、生硬地说，“不就是个前列腺癌症病人吗。反正他快死了，你根本用不着担心什么。”

“谁？”他又傻兮兮地问道，“你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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