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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我回到王庭。发现主帐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帐外的人都在吵嚷，谷浑王老迈的声音依然雄浑有力，&ldo;你们都冷静一下，阿尔斯兰和蒙塔在想办法救可汗。&rdo;

&ldo;我们要讨个说法！&rdo;

&ldo;老可汗到底是怎么死的！&rdo;

&ldo;老可汗到底让谁继承汗位了！&rdo;

&ldo;那个中原来的商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给的药……呃……啊！&rdo;人群中起了骚动，讲话的那个人忽然掐着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翻滚。

我上前查看他的症状，面色发黄，印堂发黑，身体还在痉挛。好像正承受着什么很巨大的痛苦。

&ldo;他中了迷幻散。&rdo;李悠从帐内走出来，让人把地上的人扶进旁边的帐子里，然后用汉语对我说，&ldo;霍羽借给老可汗治病为名，带来了这种药物。如果剂量适当，那么确有镇定止痛的效果。但过量就会让人产生依赖性和幻象，一旦中断服食，会让服食者痛苦得生不如死。&rdo;

我听过这种东西，是用罂粟果练成的。但书上记载，它并不产于中原。霍羽怎么会有？

&ldo;如果我和蒙塔的观察没错。诺力也过量服食了这种迷幻散。&rdo;李悠走到我面前，低声说，&ldo;霍羽呢？&rdo;

&ldo;巴里坤抓住他了。我让他们想办法救治他。&rdo;

他抬起我的手，我的手上还沾着雪衣的血迹，他凝视着血迹欲开口。

&ldo;我去给雪衣换一套赶紧的衣服。&rdo;我不待他说完，侧身就要进帐，他揽着我，强行带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俯身牢牢地抱住我。

他的怀抱有一种坚韧的力量。

&ldo;暖暖，我不希望你承受得太多。&rdo;

&ldo;悠，还记得那次在赤京的时候，你跟我说，没有人能永远保护我吗？&rdo;

他亲吻我的额头，执着我的手，&ldo;我收回。&rdo;

&ldo;可我不想再躲在你们的身后了。父皇，哥哥，小白龙，你，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地保护我。你们太清楚当一个帝王家的孩子有多难，所以只想让我快快乐乐地当一个平凡的女孩。但我看到的是，很多伤害之所以造成，就是因为我一直坐在井里，只看你们给的天空。现在，我要跳出那口井，不再做暖暖，而是作为一个帝王家的公主，与伤害我家人，妄图吞并我李家江山的人堂堂正正地较量！&rdo;

他伸手摩挲着我的脸，轻笑道，&ldo;暖暖，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rdo;

&ldo;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你都当我是小孩子。从现在开始，我会认真地做每一件事，冷静地思考每一个行动。所以不要再把我当成你的女人。我总会让你相信，我是能够跟你并肩作战的！&rdo;我推开他，大步地走回主帐里，把地上的雪衣拖起来。

他没有跟进来，大概是留在帐外，协同谷浑王处理服食了迷幻散的人。

我刚把雪衣的衣服换好，巴里坤就来了。

&ldo;画堂，阿尔斯兰叫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帮忙？&rdo;他蹲到我身边，用肩碰了碰我，&ldo;你们吵架啦？&rdo;

&ldo;没有。&rdo;

&ldo;那他干嘛不自己进来帮你？&rdo;

&ldo;喂，你要帮忙就动手，再啰啰嗦嗦的就出去！&rdo;

巴里坤摊了摊手，&ldo;好，我帮忙。你要把这个姑娘……带到哪里去？&rdo;他俯身，轻松地把雪衣抱了起来。

我说，&ldo;我要把她，带回炎凉城。&rdo;

&ldo;什么？&rdo;

&ldo;她只身深入虎穴，受尽屈辱，又客死异乡，我不能再让她埋在突厥的土里。总有一天，我要把她送回自己的故乡，这是谢明岚欠她的，也是我欠她的。&rdo;

&ldo;那……&rdo;巴里坤抱着杜雪衣犯了难，&ldo;现在……？&rdo;

&ldo;你先找个能暂时安置她的地方。&rdo;

&ldo;好吧。&rdo;巴里坤从侧帘出去。

我走到帐外，阳光有些晃眼，便抬手挡了挡。围堵在帐外的人群早就散去了。角落里，有一道身影晃了晃，我跟过去，看到李悠和蒙塔在帐子的后面讲话。他们的龟兹语讲得很快很轻，看样子好像在争吵，那云在劝架的样子。

李悠对那云用汉语说，&ldo;云儿，你劝他。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rdo;

&ldo;阿尔斯兰，我……&rdo;

&ldo;你们到底要我怎么说才能明白？现在是整个西北生死存亡的时刻，如果我们不团结起来，如果突厥和龟兹像现在这样四分五裂，不要说是霍勇的大兵了，就算是呼图城的王盈都能埋葬掉我们这么多年的辛苦努力！&rdo;他生气的时候，最爱说突厥话。大概是从小就说惯了的缘故。我唯一一次听到他咒骂，也是用的突厥话。

蒙塔锁着眉，转身跑了。那云要追，李悠却一把拉住她，&ldo;让他自己想明白！&rdo;

这个人，脾气上来的时候，有不近人情的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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