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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二

泰德说出了一切：童年时的头痛，头痛前麻雀的尖叫和模糊的意像，麻雀的复归。他给庞波看了上面写着&ldo;麻雀又飞起&rdo;字样的稿子，告诉了他昨天在办公室的恍惚状态，以及在订单背面所写的字，解释了自己怎样处理订单的，努力表达出驱使他毁掉它的那种恐惧和迷惑。

庞波面无表情。

&ldo;而且，&rdo;泰德结束道，&ldo;我从心里知道他是斯达克。&rdo;他握起拳头轻轻敲打他自己的胸口。

有那么一会儿，庞波一言不发。他开始转动左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这一动作似乎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ldo;你结婚后瘦了，&rdo;丽兹平静地说，&ldo;如果你不把戒指改小一点儿，庞波，有一天会弄丢它的。&rdo;

&ldo;我想我会的。&rdo;他抬起头看看她。他说话的时候，好像泰德有事离开了屋子，只剩下他们俩在那儿。&ldo;我离开后，你丈夫带你上楼到他的书房给你看这从幽灵世界传来的第一次信息……是这样吗？&rdo;

&ldo;我确知的唯一幽灵世界是路头一里处销售酒的商店，&rdo;丽兹平静地说，&ldo;但你走后他的确给我看了这信息，是这样的。&rdo;

&ldo;我刚走之后？&rdo;

&ldo;不‐‐我们把双胞胎放到床上，我们自己也准备上床睡觉了，这时我问泰德他在隐瞒什么。&rdo;

&ldo;在我离开和他告诉你鸟声与恍惚状态这段时间内，他走出过你的视野吗？他有没有时间上楼写下我告诉你们的那句话？&rdo;

&ldo;我记不准了，&rdo;她说，&ldo;我认为那段时间我们是在一起的，但我不敢说绝对是这样。即使我告诉你他从没离开过我眼前，那也无关紧要，是吗？&rdo;

&ldo;你这是什么意思，丽兹？&rdo;

&ldo;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假定我也在撒谎，不是吗？&rdo;

庞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他们俩真正需要的唯一回答。

&ldo;泰德没有撒谎。&rdo;

庞波点点头：&ldo;我欣赏你的诚实‐‐但既然你不能发誓说他没离开过你一步，我不必指责你撒谎。我对此感到高兴，你承认有那种可能，而且我认为你承认另一种选择是非常不可信的。&rdo;

泰德靠在壁炉上，他的眼睛左右转动，就像一个人在看网球赛。庞波警长所说的都在泰德预料之中，他很和气地指出了泰德故事中的漏洞，和气的超出一般，但泰德仍感到失望……几乎是痛心。那种认为庞波会相信的预感是假的，就像一瓶说自己包治百病的药是假的一样。

&ldo;对，我承认你的话是对的。&rdo;丽兹平静地说。

&ldo;至于泰德宣称发生在他办公室的事……没有人亲眼看到他失去知觉或写下那些字。实际上，在考利前妻打电话之前，他没有向你提起此事，对吗？&rdo;

&ldo;对，他没有。&rdo;

&ldo;所以……&rdo;他耸耸肩。

&ldo;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庞波。&rdo;

&ldo;说吧。&rdo;

&ldo;泰德为什么要撒谎？他要达到什么目的？&rdo;

&ldo;我不知道，&rdo;庞波坦率地看着她，&ldo;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rdo;他瞥了泰德一眼，又转回来看着丽兹，&ldo;他可能甚至不知道他在撒谎。我要说的非常明白：没有一个警官会在没有强有力的证据的情况下接受这种事情，而强有力的证据现在又的确没有。&rdo;

&ldo;泰德说的是真话。我理解你所说的一切，但我也非常想要你相信他说的是真话，非常想要你相信。你看，我和乔治&iddot;斯达克生活在一起，我了解随着时间的流逝泰德对他的感觉。我要告诉你一些《大众》杂志没有的事，在倒数第二本时，泰德已经开始要摆脱斯达克‐‐&rdo;

&ldo;倒数第三本，&rdo;泰德从壁炉边平静地说。他非常渴望抽支烟，只渴望已经有点儿控制不住了，&ldo;在第一本之后我就开始这么说。&rdo;

&ldo;好吧，倒数第三本。从杂之上的文章看，这好像是最近的事，那不是真的，那是我故意说的。如果费里德里克&iddot;克劳森不来强迫我丈夫的话，我想泰德还会说要摆脱他，就像一个酒鬼或隐君子告诉他的家人和朋友他明天就戒……或后天……或大后天。&rdo;

&ldo;不对，&rdo;泰德说，&ldo;不完全是那样。大致上对具体的细节上不准确。&rdo;

他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全神贯注地想。庞波不得不承认他们并不是在撒谎，也不是为了某些古怪的原因而折腾他，他们并没有努力说服他，或者说服他们自己，而只是说出事情的本来状态……就像火灾后人们试图描述当时的情况一样。

&ldo;瞧，&rdo;泰德终于开口了，&ldo;让我们暂时别谈失去知觉、麻雀和预兆性景象。如果你觉得必要的话，你可以跟我的医生乔治&iddot;胡默谈谈身体症状，也许我昨天拍的大脑照片回显示出什么古怪的东西，即使它们没有，在我孩子时给我做手术的医生可能还活着，他可以跟你谈谈病历，他也许知道某些能解释这一片混乱的东西。我现在记不起他的名字，但我确信我的病历上有。但现在，所有这些超自然的瞎扯都无关紧要。&rdo;

泰德这么说让庞波吃了一惊……如果他故意伪造了那张字条并撒谎的话。丧失理智到那种程度的人，一定会认为字条是超自然现象的标志，对此会大谈特谈，而泰德却不愿谈，对吗？庞波的头开始疼起来。